这一章我们要接触三个内容,而这三个内容应当是属于比较困难的。他们每一种都可以从句子中标记特别的 sumti 以区别其他的 sumti。下面我们逐个分析。

间接疑问句 Indirect Question

逻辑语中的提问都是在需要提问的位置加上提问词的「填入式提问」,

那么 ma cilre la lojban. 问的就是「谁学逻辑语?」

同样 mi djica lenu ma cilre la lojban. 问的是「我希望谁学逻辑语?」(准确地说:谁是我希望的那个学逻辑的人?)

mi pu cusku lesedu’u ma cilre la lojban. 我说过谁学逻辑语?(准确地说:谁是我说过的那个学逻辑的人?)

当然,du’u 和 nu 的使用方法一样!当然,sedu’u 也是一伙的,现在我们来研究一下 du’u。

mi djuno ledu’u ma cilre la lojban. 我知道谁学逻辑语?(准确地说:谁是我知道的那个学逻辑的人?)依照汉语语序的直译「我知道谁学逻辑语」更像是一个称述句(可称之为间接疑问句),而不是问句,因为通常在汉语中,我们习惯把疑问词放在句子前端或者句子尾部。

那么怎样在逻辑语中实现「我知道谁学逻辑语」的称述句含义呢?

如果我知道「谁」具体的名字(如:小明)我可以说:mi djuno ledu’u la caumin. cilre la lojban.,但我可能知道有人学逻辑语,但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我就可能会说「我知道谁学逻辑语」。那么我们可以用 zo’e 吗?mi djuno ledu’u zo’e cilre la lojban.,zo’e 指的是一个非特定的人,但这里说的实际上是一个我已经知道的人,于是在这里我们要用到一个 UI 系列里的词 kau :

mi djuno ledu’u zo’e kau cilre la lojban.

kau 的作用是使它前面的词变得「被知道」,所以你可以把它放在任何一个提问词之后,让这个提问词失去提问的意义:mi djuno ledu’u ma kau cilre la lojban. 就和前面一个例句的意思一模一样,而这一个看起来更像符合我们的习惯。

notci :因为提问词自身不存在推断性质,所以你不用担心所暗藏的意思。比如,你知道没有人学逻辑语,你可以说 mi djuno ledu’u makau cilre la lojban. 但不能说:mi djuno ledu’u dakau cilre la lojban. 因为 da 含有自己的隐藏含义:至少存在一个。

因为 kau 属于 UI 系列,所以你可以在句子中的任何位置使用它,准确地说,是任何你可以放置疑问词的位置。比如你要说「我知道有几人学逻辑语」:mi djuno ledu’u xo kau prenu cu cilre la lojban. (你没忘记 xo 吧?)

ba’o lenu la caumin. .e la cauxon. spuda kei le bevri cu djuno ledu’u re ra djica lenu citka loi lanme je’i kau bakni

因为小明和小红已经点了,所以服务员知道他们点的是羊肉还是牛肉。

性质 Properties

我们已经学过的「这里」、「那里」是逻辑语里面体现性质的实例。逻辑语把性质视为抽象的含义,由 ka 来引导,性质反映了事物的关系和特点,所以如 xendo 是「和蔼的」,那么 leka xendo 就是「和蔼」?

但通常来说,性质除了在 selbri 中体现出来的意思,还包括一个从属关系,即性质一定是属于某事物的,举例来说,xlura :x1 影响/驱使/诱导 x2 进入状态/动作 x3,这种影响/驱使/诱导的具体形式是 x4。((agent) influences/lures/tempts x2 into action/state x3 by influence/threat/lure x4.)所以 le ka xlura 就是「有影响力的事物」?

如果这影响力来源于某人(如:小明)我们可以说:leka la caumin. xlura,而被诱导的 x2,通常是某些情感(susceptibility),如果它也是小明的,则可以表示为 leka xlura la caumin. 或 leka la caumin. se xlura

但如果我们这里要谈论的没有特定的从属关系,那就该是从属于「某个人」,我们需要在 leka___xlura 或 leka xlura___(leka___se xlura) 的空格处填上适当的词。性质有其对应的 KOhA 系列的词 ce’u。

所以「有影响力的事物」应该是 leka ce’u clura;「被影响的的 x2 情感」是 le ka xlura ce’u 或 le ka ce’u se xlura

外太空的智能生物就是 le ka ce’u terdi bardu pensi :x 具有外太空智能生物的性质。

简单归纳一下:对于特定的事件爱你,使用 nu;对于事实和命题,使用 du’u;性质,则使用 ka。但使用 ka 时存在一个我们称之为「具体化」的过程,它和 du’u 一样,是存在于我们大脑之中的想法,而不是发生在客观世界里的事件;但和 du’u 不同的是,ka 有一个空位,需要填入 ce’u。

事实上,你也可以给 du’u 添加一个适当的空位,但实际上那并不是必要的。这就意味着 ledu’u ce’u xendo 和 leka ce’u xendo 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区别,尽管 ledu’u xendo 和 leka xendo 之间有明显的区别:leka xendo 少了 ce’u 不完整,而 ledu’u xendo 的意思就和 ledu’u zo’e xendo 一样,称述了「某人和蔼的事实」,而不是「性质」。

ka 的主要用法是遵循「填空」的模式。尤其是当 ka 处在一个修饰定义 gismu 的位置时:

  • mi fange do le ke ce’u se krasi le bartu be le tcadu 我对你来说是个外星人,(在性质上)是因为(我)来自城市外面。
  • mi barda leka le xadni be ce’u cu clani 我很大,(在性质上实际上)说的是 (我) 很高。
  • mi mansa do leka ce’u pensi 我让你感到满意是(在性质上)因为我很聪明。

注意一点:英语以及一些传统的使用方法把性质考虑为事实的称述,也就是说,是确实发生的事件。比如「跑」,我们很容易知道它是一个事件:nu bajra;但是「快乐」,是不是一个事件呢?快乐(不是「欢笑」)没有做功,不消耗能量,我们更倾向于把它当做一个状态:ka gleki。但那是一种错误的理解,英语里面区别「快乐」和「跑」是因为一个是形容词,一个是名词;而形容词和名词这样的区别不存在于逻辑语中,所以说 nu gleki 是完全正确的。所以提醒一下,如果你不能在句子里面说 ka barja,那也就不要说 ka gleki。

从 sumti 到抽象:tu’a

当你在 gismu 列表里找词时,你可能注意到在汉语中作为主语和宾语的事物常使用抽象而不是 gismu 的位置关系。例如:在汉语中,你会说「一些人或者物体很有趣」,而在逻辑语中,你大概不会再那么说。我们先看「有趣(cinri)」的定义:x1 (abstraction) interests/is interesting to x2; x2 is interested in x1,x1(抽象)对 x2 来说是有趣的;x2 对 x1 感兴趣。也就是说,在逻辑语中,不是人或事有趣,而是抽象的性质。比如说:小明有趣不是因为他是小明,而是因为他具有让人觉得有趣的性质(比如:他说俏皮话)。

这对于「疯狂 fenki」也一样,在许多语言里面,我们会说某人很疯狂,但逻辑中它的定义是:x1(事件/动作)是疯狂的,依据标准 x2。换句话说,逻辑语中疯狂的是事件或动作,而不会是人。(人之所以疯狂是因为大概有让他疯狂的事发生吧。)

注:这里的「疯狂「不是指患了某些精神疾病的疯狂(menli bilma)

那么现在你已经准备好接受逻辑语这个怪癖了吗?(如果没有,我们会在后面解释为什么逻辑语的这个部分看起来如此的乱起八糟。)通常情况下,我们对 selbri 的抽象没什么感觉,或者你根本就不关心。举个例子:小明做着让人觉得他很有趣的事。那我们不能像汉语里面那样说:小明很有趣。而应该:小明做的这件事很有趣。lenu la caumin. cu___cu cinri 但并不是每一次我们都需要在空格处填入确定的词。

逻辑语中有许多时候需要空出一些空格。记得 zo’e 吗?zo’e 是代指一个不需要明确指出的事物。比如说:mi klama le barja,我这时可能就不在意我从哪里来,走的什么路,而那些被省略的位置就可以被视为一些空格。

zo’e 是一个 sumti,但它有一个作为 selbri 的同意义的词:co’e。co’e 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 selbri 可以出现的位置,它的意思很简单,即所要体现的关系并不重要,不需要说出。那么你就可以在上面的空格里面填入 co’e:lenu la caumin. cu co’e cu cinri

而如果我要说「张很疯狂」我可以说 lenu la jan. co’e cu fenki 意思是「(张做某件事)是很疯狂的」

而在这方面,逻辑语还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因为逻辑语里面常说 lenu__cu co’e kei,所以就干脆提供了一个简写 tu’a,所以 tu’a da 意思是 lesu’u da cu co’e kei,(记得 su’u 吗?),所以你可以把 tu’a 译作「与……有关的抽象概念」,tu’a 是一个很容易,很大众的解决抽象问题的方法:这样使用就避免了在里面绕来绕去.

所以「小明很有趣」的简化版本就是 tu’a la caumin.cinri

tu’a la jan. fenki 张很疯狂。

提高篇:jai

提醒:这一节很长而且很复杂,稳住。

事情并不总是一个样子的,直到 80 年代,逻辑语的创始者们仍然在说「事情很有趣,人很疯狂」,就像很多普通的语言一样,而没有绕进抽象的概念里面。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呢?

逻辑语者注意到语言学家在自然语言分析里面的类似的内容还有它们提出一些 selbri 版本。通常,句子中的动词和名词是不同的部分,但现在被融合到一起,而且被认为是潜在抽象概念。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英语中的句子 I am difficult to annoy,粗看还以为是 I 是 difficult 的 sumti。语法上 I 是主语,但逻辑上 I 并不是主语。

所以我们不能说:

——Who is difficult ?

——Me(to annoy).

现在我们分析一下上面的情况,difficult 的实际主体是 to annoy me,即「让我变得恼怒」的动作是很难实现的,所以英语里也可以说 It is difficult to annoy me 或 To annoy me is difficult.

而逻辑语则这样表达: lenu fanza mi cu nandu

那为什么英语可以有很多古怪的形式来表达这个意思呢?因为在英语里面,谈话时通常会忽略我们大脑里的一些无形的概念,比如「惹恼我的事件」,我们只关心重要的部分——具体实在的内容。所以我们大部分人说话的主语都是我们所关心的具体实在的主体(当然,这也是主语的作用!)

但经过了那样的古怪形式的变换,我们谈论的就已经不再是抽象概念了,所有的东西都依据主体而生,如果谈论的的是「我不易被激怒」那么所有的东西都是关于「我」的,对于其他的部分的修饰就会被忽略,这在语言学里面被称为 linguistics raising。因为它提高了我们在乎的主体,而将其它的抽象概念模糊化处理了。

所以当逻辑语者们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他们开始对逻辑语进行一些修正,比如 fenki 以前的定义是 x1 is crazy in behaviour x2 (abstraction) by standard x3,但任何要使用 x2 必然包含 x1,因为任何疯狂的行径必然存在一个主体,结果你就可以得到:

  • la jan. fenki lenu la jan. dasni loi zirpu
  • la jan. fenki lenu la jan. dansu le jipci
  • la jan. fenki lenu la jan. tavla bau la lojban.

于是问题出现了,x1 位置给出了 x2 没有给出的信息吗?在 x2 中,我们已经明显知道了「疯狂」的实施主体,那么这种句式就显得很没劲,所以看起来 x1 位完全就是多余的。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 cinri 身上。

自然语言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提高主体的,但在逻辑语中我们不能这么做,它必须要排除冗长和逻辑混乱,所以在此它失去「自然性」。通常我们倾向于谈论人(主体),而不是抽象的概念,逻辑语也应该提供这样的便利才好。

前面我们已经知道可以用 tu’a 解决这个问题,但事实上 tu’a 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它不能将 x1 位置由抽象概念变成确定的 sumti。

如:在自然语言里,你可以说「小红有趣而且漂亮」,它等价于两个句子「小红有趣」和「小红漂亮」,在逻辑语中表达为:tu’a la cauxon. cinri 和 la cauxon. melbi;但你不能使用 gi’e 把两个句子结合在一起,因为他们没有同样的 x1 位 sumti,尽管他们都是关于小红的。

另一个例子:sumti 是指相应的 selbri 在 x1 的位置的意思。即如果小红是女人,la cauxon. minmu,所以我们描述小红为 le ninmu ;如果 lemi karce cu xe klama le gusta fu mi(我的车是我去餐馆的交通工具),则我们可以把车称为 lo xe klama。

那么我该怎么描述某人是个骗子呢?

「骗」的 gismu 是 tcica:x1 (event/experience) misleads/deceives/dupes/fools/cheats/tricks x2 into x3 (event/state),x1(事件/经历)误导/欺骗 x2 进入 x3(状态/事件)

这里的 x1 位置是事件/经历,而不会是人,这和我们通常理解的「人骗人」是不同的,所以 lo tcica 不是「骗子」,而是骗子用的方法;描述某人是个骗子,我们可以用 tu’a :tu’a da tcica。注意不要在 tu’a da 之前加上 lo。

这就意味着逻辑语可以改变 selbri 内在的关系属性,而使某个短语获得提升(raising)。它的工作原理和 se 改变 selbri 的位置次序一样,如果我们在 selbri 之前放置一个 jai,它的 x1 位就会由一个抽象概念 (abstraction) 变成任何在这个抽象概念之内的 sumti,下面举例说明:

  • lenu la jan. dasni loi zirpu cu fenki
  • la jan. cu jai fenki
  • lenu la caumin. cu co’e cu cinri
  • la caumin. cu jai cinri
  • tu’a la ranjit. tcica la suzyn.
  • la ranjit. jai tcica la suzyn.
  • lenu fanza mi cu nandu
  • mi jai nandu

你一定注意到了,这样变化后更适合我们的语言习惯,如:

la caumin. jai cinri 小明是有趣的。

la ranjit. jai tcica la suzyn. Ranjeet 欺骗苏珊。

现在我们就能使用 jai 做部门以前不能做的事了:la cauxon. jai cinri gi’e melbi 小红有趣而且漂亮。因为 la cauxon. 现在是作为 jai cinri 的 x1 位置了,就像作为 melbi 的 x1 位置一样。同样,「骗子」就可以表示为 lo jai tcica。

但是 mi jai nandu 并不等同于「惹恼我是困难的」,通过与原来的 x1 位交换一个实体的 sumti——即这个抽象概念是「困难的」——但我们丢掉了这个抽象概念(惹恼),不要担心,逻辑语允许你保留原本的抽象概念,方法是使用 fai,fai 是一个和 fa\fe 类似的位置标识,它会给句子引入一个新的位置,那么「惹恼我是困难的」可以说成:mi jai nandu fai lenu fanza mi。当然,我们可以在更多的地方使用到它:

lenu finti le cukta cu masti li ci

le cukta cu jai masti li ci fai lenu finti

写这本书用了三个月。

jai 还没有像 tu’a 一样受欢迎,大概是因为它涉嫌把整个位置结构彻底洗牌,而且还被认为有一点「不合逻辑」,但我们已经见过了,它会让你的句子看起来更加自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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